2020年11月11日 星期三

BANANA FISH A英A無差 他生の縁

—非故事主線時間
—捏造時空
—意識流、夢境多




意識的海,時間的沙,在天空與海洋相會處兩個等候的靈魂重逢。
在無垠無限的永恆和寧靜,我們將去遠方,去任何地方。






奧村英二做了無數個夢。
潔白飛鳥在空中振翅、夕陽餘暉灑落天地的鄉間草原,高聳大樓在黑夜閃爍鬼魅的燈色,金色麥穗田間有一道鮮明的人影緩緩回眸,英二看不清那人的表情,卻有著舊識的氣息。

夢境不斷更迭,時短時長,英二不知曉這些幻象從何而來,他亦未曾拜訪過這些地方。英二在夢中環顧四周,場景開始變化,無助慌亂之際,一陣孤寂、溫暖又熟悉的風自身後刮了過來,帶著麥浪的氣味,像是那人捎來的訊息。風像一位老友,為他帶來鎮定,肩膀也不再發抖,肉眼不可見的柔和氛圍,令英二的心頭熱熱的。






「啊!」英二睜開眼睛,反射性地探手觸摸身邊的物件,柔軟的床和刺眼的陽光是他所熟悉的日常。牆上掛著家族合照的相片,昨夜寫作業翻過的參考書籍和文具攤在桌面。

此處是奧村英二就讀的大學宿舍。
對面的床位還是空的,聽說今天新室友就會住進來。也許是因為做夢,英二仍感疲倦,縮睏在被窩堆裡打哈欠,意識再度隨著睏意迷濛起來。

像海浪襲來—他閉起眼的世界裡,英二見自己站在沙灘邊,意識似浪堆層疊,打溼了他的鞋子。他忘了是第幾次看見遠方模糊的金色影子,其實看不清輪廓,卻很篤定的認為必然是思念極深的———他甚至不曉得名字。






「亞修。」
「嗯?」
「我是亞修林克斯。」
「我是奧村英二。」

歡迎會上金髮俊俏的少年主動向英二探手招呼,他們的位置在桌邊對角,說近不近,說遠不遠。亞修說話時,英二眼角餘光便瞥向亞修纖長的睫毛,感受到視線的少年抬眼只見到溫雅的日本少年傻呼呼地朝自己笑。

亞修也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覺,他自美國遠赴日本求學,原先的緊張與戒備,在英二柔和的聲調裡都被鬆散了。後來得知奧村英二就是即將入住宿舍的室友,不禁暗自讚美神給予的幸運。

宿舍的新生歡迎會結束後,英二秘密地藏了幾罐啤酒拎回房間。

「還想再跟你多說點話。」他從懷中拿出一罐啤酒,支付邀請的酬勞,亞修忍不住笑了,旋即答應,柔聲答道:「好啊。」






陽光自床邊灑落床鋪,被單、枕頭都是白色的,英二昏昏沈沈地呢喃幾聲將眼睛睜開,亞修正擠在自己的單人床上,睡在旁側。
他們昨夜喝了酒,歡談一夜。從瑣事、回憶、星宿、城市的呼吸,還有這個季節適合入菜的食材,無所不談。在酒精催化下,英二的雙頰有些發紅,他知道自己還沒有醉,然而凝視亞修碧綠的眼眸,便不自覺地感覺後腦暈乎乎的。

房內只剩桌燈亮著,亞修對英二分享了許多和紐約有關的事情,英二靜靜傾聽露出笑容,接下突然湊近的吻,他抱緊亞修,心裡慌亂起來便不想再放開了。


「看著你,感覺我們像彼此認識很久的人。」
「我也這麼覺得。」





早晨英二簡單準備了一些早餐,兩人坐在床緣用餐。亞修背對著英二凝視窗外景色,英二的夢境再度襲來,他暗忖自己似乎看過這樣的畫面,出聲叫了亞修的名字。

亞修回眸的姿勢和動作,像夢中金色光暈的人影,英二不自覺地流下眼淚。亞修看著他邊哭邊笑的模樣,也跟著流淚。

他們不理解緣由,甚至感到有點荒唐。
只是一股靈魂深處很長很長的思念正在相互叫喚,情緒也隨之激動起來。有可能我們上輩子、上上輩子就認識了,英二破涕為笑地說。「日本有句俗語,是講今生縱然是擦身而過的人,也是前世有因緣的。」
「我相信。」

他們打開窗戶讓涼風拂入室內。
外頭樹葉沙沙作響,亞修和英二伸出手臂,張著五指感受風的流動,此時此刻既靜謐又自由。


「下次一起去海邊吧。」
「好,去哪裡都可以。」奧村英二倚在亞修林克思的肩側答道。





「任何地方?」
「任何地方。」




2020年3月20日 星期五

ヒプマイ 簓中心 他人的葬列(R)(有暴力、流血場景)



本篇含有暴力、犯罪情節
在大阪和盧笙解散後的MCD時期簓



「把人固定住。」

從口袋取出香菸,白膠木簓坐在椅子上一面吩咐,一面點燃打火機,昏暗的地下室內,火光燃亮他半張側臉。瞇起的雙眼神情藏得隱密,當簓的嘴唇銜起煙時,微幅的輕咬的動作看上去在笑,又含糊的不清不楚。


「我叫你們把人固定好。」細長的手指將煙湊至嘴邊。複述第二次,語氣加重,下沉的語尾帶著淡然不耐。


「不要連這點事都做不好。」簓側過身,心裡暗忖這些人簡直蠢的像豬,一點小事也辦不好。毛毛躁躁地把煙吐出來。

這盒菸是從眼前青年身上搜刮下來的,有著舶來品般的精緻包裝,煙草抽起來卻相當劣質。
「真是中看不中用。」簓又抽了一口,伸出舌頭向外呸了幾聲,隨意地扔到地上,也不去踩熄,微小的火點在地上慢慢淡去。


簓抬眼瞄向香菸的原主。

看起來約莫三十出頭的青年,已在此處被囚問了好幾小時,經歷幾番折騰,他們打也打過了,恐嚇也恐嚇過了,毆打凌虐到現在卻沒昏死過去,命倒是很硬。不過手腳被傷害地早已失去自主控制的能耐,全身肌肉顫動不止,像是剛出生的羔羊發抖站不穩的樣子,只不過小羊接近出生,這個傢伙比較接近死亡。


「好好做啊。」用事不關己的口吻滑著手機,簓再度交辦了一次。
「是,簓哥!」方才應聲附和的人,是白膠木簓離開大阪投奔左馬刻後,獲得的幾名「部下」。他對於青年的處境毫無同情,簓翹起腿,在一旁看著數月前與盧笙拆夥的新聞上了推特的熱搜話題。

簓閉起眼,腦海內就想起盧笙的笑聲,陽光彷彿落入這潮濕又悶臭的地下室,為他驅趕衰敗的事物。而將他拉回現實的是青年痛苦的嗚咽,聲音才剛出口,隨即聽見倒下去的青年,又被搧了幾個巴掌,硬是被拉扯起來。
那人皮膚上四處都是傷口,不斷滲血,嘴形扭曲如不小心被鋤頭往土壤裡錘爛的蚯蚓。簓重新打開手機確認時間,一下便跳出左馬刻的訊息,問著事情處理好了沒。


白膠木簓看到訊息,知道時間不宜拖遲。長吁了一口氣,仰頭伸展脖頸,扭動過程接連發出咖咖聲。
他瞅著眼前幾個壯碩男人拷問青年的場景,至今依然一無所獲,簓皺眉起身,重新整頓深藍色的西裝外套,緩步向前,從「部下們」的後腦杓上連續拍了幾下。

「叫什麼簓『哥』!聽起來就是在幫你們的無能擦屁股的稱號嘛。」
「是…是…十分抱歉…」

簓環繞青年走了幾個圈,隨後蹲下來把他嘴上的封箱膠帶撕開。笑著問道:「你要說了嗎?」
青年睜大眼睛,眼眶邊緣流著斗大的淚水,先是點點頭後來又拼命搖頭。簓把頭側到一邊,用著比標準語稍更軟膩的關西腔回應道:「我看不懂內?」

「我啊...其實還滿親切的喔?你應該也累了,好好回答,晚點請你抽好一點的煙?你剛才的煙真是難抽死了...」簓從自己的衣服內取出上好菸草的捲菸,點著火湊到青年身旁。

青年惡狠狠地看著簓從容的模樣,他的嘴緣四處流血像被撕爛的樣子,痛得雙唇只能蠕動。強硬拒絕提供口供,試圖朝簓的臉上吐口水時,卻早已被看穿動作,受傷的面部被簓的皮鞋用力踩住。

「哎呀,你們看看...這叫做不識相。我直接問你,從橫濱港上來的貨源,你抄截後送到哪?」面對疑問,青年的聲音糊成一團,簓料想對方無意回答,從他下顎用力踹了幾下,力道狠勁青年直咳嗽,將水泥地吐得都是鮮血。

「我...不會...說.....只要...撐過去......」
「你以為後面有人撐腰,我們就對你沒辦法呀?」簓笑嘻嘻地說,聽上去在讚賞青年的聰明。

周遭的部屬們自背脊感到冷冽,組織裡無人不知,看起來和善的前搞笑藝人,此刻的笑意往往讓人笑不出來。
平時看上去簓好親近相處,左馬刻火爆易怒,兩人處理事情的作風大相徑庭,各有優勢,卻都是惹上便難以收拾的可怕類型。身形相對嬌小不那麼壯碩的簓,對於自己的優點更清楚的很,需要動點謀算的場合,交給他是最妥當的。
謀動智巧,說的就是具備天賦的簓。

「跟你報個時間吧。現在半夜兩點三十一分。三點預計有警察接應,進來合法以傷害罪逮捕我們?」微微挪動皮鞋的鞋尖,自下顎滑至喉間。青年被說破計劃,渾身冒汗一言不發,猛然劇烈地抖動起來。

「你看看會不會有人來?」簓的影子映在青年身上,青年仰視他動了動手,接過一把發亮的小刀。

「人的氣管和頸動脈很脆弱喲...如果等一下不小心踢到失手?還是刀子剛好插進去?嗯...對於愛抽煙的人而言,無法呼吸很痛苦呢...吸毒品...也很困難.....唉呀愛說笑,堂堂有為青年人權律師怎麼會吸毒。」簓哈哈大笑,取過一包文件倒出成堆的相片。
「是不是太擅長人道救濟了呀...?」相片紛飛在青年身上,無數張裸露的身軀,有清晰的有模糊的,迷幻之中,情慾和痛苦都分不出來,自不滿10歲到未滿20歲的少女都有。


「我......我是真的在幫助她們...」
「幫到走私毒品,藥物控制年輕女孩當你的小可愛嗎?幫什麼?你再說一次我聽不清楚。」簓一把捏起青年血肉模糊的臉,生生地把指頭掐進去。他舉起小刀在他嘴邊兩側狠狠劃開。
「啊啊...!!!啊!!!!」
「看你嘴巴太小了,說話聽不清楚。我幫你。」他加重刀尖刺入的深度,青年痛苦地反覆抽搐。

「我叫你再說一次。」簓重複道。
「啊!!啊啊唔.....!啊....!」
「還是沒聽到耶?嗯,你們都過來幫他。」


簓特別訂製的深藍西裝被血弄髒少許,他找到一把放在地下室的生鏽鐵棍,一派輕鬆地拿了過來。
「我看看我看看你幫了誰。」
簓翻著自己調閱人脈和資料得到的文件,一一細數年幼生命如何遭到禁錮。






  • -潤子 12歲 兵庫縣寄養家庭受虐兒
  •  -陽菜 16歲 東京都私立孤兒院,父母雙亡無人照顧
  • -春 9歲 橫須賀市失蹤人口
  • -明美 13歲 外籍家庭無戶籍兒童.........




「你就是幹這些勾當把她們軟禁吧。她們沒辦法出門,你以後也別出門了。」他舉起鐵棍,毫無節制的自青年的髖骨、腿骨,腳踝猛烈捶打,衣物表面色澤漸深,看上去滲出不少血,青年慘絕人寰地發出嘶叫。
「簓...簓哥......」
「吵什麼。還沒骨折哩。」

打到一陣乏力,地面上流出一攤驚嚇過度的黃色尿漬。簓甩甩手,把鐵棍扔出去發出筐噹聲響。
「簓哥...不能打死人...我們還要問路線...」
「不就是你們一直問不出來嗎?」
「對...對不起......」
「好吧。無所謂。但文明人有文明方法。」青年氣息奄奄,簓從男子身上找到了手機,抓著他幾乎快暈厥而無知覺的手指,解開指紋鎖,並消除了密碼鎖定功能。

「欸律師,你知道吸毒、販毒、藥物控制軟禁他人,集合起來總共幾條罪呀?」
「我跟你...說......路線......拜託你......放過......我......」
「喔,不用了。我從你導航地圖找到了。」簓冷冷地斂起表情。「你算時機的能力有待加強。」他露出微笑,把青年手機內的資料備份下來。
「我們不會讓你死的,別怕。」
「......」
「不相信嗎?等一下幫你叫救護車。」
「為......為什麼...要......幫我......」
「幫...!幫你!對哦。為什麼呢...」簓笑得更開懷了。

「對呀,我要幫你奪回媒體版面!備受矚目的知名人權律師大頭條!震驚!被發現關在地下室遭受殘酷凌虐,到底做了什麼受人仇恨?事發現場有許多少女裸照和性愛畫面,通聯紀錄文件,驗尿後古柯鹼陽性反應,少女們接受採檢同樣陽性...」

在等待資料移動的12分鐘間,簓來回在空間逡巡,一邊大聲說著自己假設的新聞標題。

「......買通警察行賄,帳戶和對話紀錄早被監控。『惡德淵藪偽人權律師!吸毒姦淫少女』這種標題夠聳動吧!」
「是你......」時間是凌晨三點十八分,原本應當抵達協助自己的警察並未出現。青年突然恍然大悟,眼前正在笑著的人,遠比想像深沉可怕太多了。

「是我哦。」簓一份一份把複印好的文件擺在青年周圍。在他細查背後問題時,抓到了警察收賄的把柄,進而開始監控進行證物搜集。同時派部下請車手盜領通用的帳戶款項,掏空毒品交易的利潤,自通訊紀錄和行車記錄器,追蹤到具體交易線路和流通方向。

「今天問你問題,不是討情報,是在對答案。」簓播出這些時日以來青年的錄音紀錄。
「你踩到我們底線,讓你活著,為的是一起欣賞你徹底社會性死亡的絕景。」




「這些白色的文件,真像你的喪花。哈哈哈哈—給我死去地獄吧。」
簓一面拍手一面大笑,最後作嘔地吐在青年身上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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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簓哥真是太帥了!沒想到都在你的掌控!」
「沒錯!真不愧是左馬刻大哥最信賴的副手!」
「還不都是你們太沒用了!」
「是、是,有簓哥在我們就好嘛。」
「唉.....累死了......我要回去了肚子好餓。」

和小弟們一陣鬧哄哄的同時,手機電話響起。簓知道是左馬刻打來的,他接起來應答事情已經處理完了。

從大阪到東京闖蕩生活真是不容易呀。
簓不排斥現在生活的方式,卻也談不上喜歡。更多時候覺得疲憊,一下討債,一下談判、一下幫左馬刻處理雜務,還要整頓地盤問題、店家保護費要協調。忙碌程度比起藝人時期,過之而無不及。

現在他早已對恐懼害怕的人類神情麻痺到失去感覺,望著自己身上的血漬,跑入公園廁所褪下外衣,換上備用Tshirt,更換衣服後看起來像個颯爽青年。這是他第一次和盧笙到東京電視台上節目時沿途買的。

清晨天亮了,簓舒展筋骨,到公園內清洗滿是血跡的手和皮鞋,水龍頭的水管發出聲響,帶走了紅色的水。

簓走進家庭餐廳,向服務生點了三杯哈密瓜漂浮蘇打。
想起盧笙和自己以前搭擋時,盧笙擠湊費用省錢,好讓簓能多喝一杯,心情開心起來,而盧笙自己只點了最便宜的茶。
每次做完疲累的工作,簓便習慣多喝幾杯,儼然成為生活的某種儀式。他今天即便點了五杯也很有餘裕,卻還是最喜歡盧笙曾特意省錢多點給自己的那一杯。


現在的日常,不管是他人社會性死亡又或是真正的物理死亡都成為工作的一部分。
自己不但目睹他人的葬儀過程,也成為加速推進的一員。


簓又感到疲累了。
每次處理棘手工作都好累。

他忽然想到什麼似地撥了通電話出去。

「喂,是我啦!」
「我事情處理完在家庭餐廳吃飯。沒有啦我是要問你,哈密瓜蘇打可不可以報帳?」
「蛤—不行喔?小氣鬼?」
「啊...!沒有啦開玩笑的!謝謝謝謝!」
「那我要再點三杯。」



他者的葬列,日夜縱行。
白膠木簓再啜了一口冰淇淋融化後的哈密瓜蘇打。




2019年12月9日 星期一

ヒプマイ 盧簓 美德家(R18)

01

蟬噪不止,烈日陽光將所有倒影的輪廓變得清晰,升上三年級的暑假,簓和盧笙所就讀的學校,以衝刺考試成績為由展開了短期的課程。儘管表訂午後三點放學,一系列的強制補習,如同雨前濕熱的空氣,連帶著學業的壓力,身心讓人感到渾身黏膩,企圖迅速甩開。

盧笙和簓在課業壅狹的時間裡,沒有餘裕再一起約好上學時間,左右總會有個人睡過頭,於是改變主意,約好放學後一起回家。

學校回程至車站的方向有一條沒什麼學生愛走的遠路,轉個彎爬了兩個上坡有一道長椅,繞過公園下樓梯才會抵達目的地,此處罕有人煙地變成盧笙和簓的秘密基地。

放學時他們最喜歡坐在自動販賣機邊的椅子上吹風,一邊俯瞰大阪市區的景色一邊聊天。

「盧笙,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?」
「什麼啊?」
「今天是好蘋果之日...!」
「是這樣嗎?有這樣的日子嗎?」
「有啦!我可是這方面的專家!」簓朝自己比了個拇指,「這天啊...得要喝蘋果汁才可以!」

「好啦好啦。」對於簓日常的胡說八道,盧笙嘴上虛應故事,心裡暗忖:『今天是蘋果之日啊。』

簓經常用不同的理由和方法,拐騙盧笙請他喝飲料,盧笙裝作被調皮詭計蒙在鼓裡的樣子,對於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,他發覺自己比想像要更樂在其中。

手機上的時間數字接近課程尾聲時,盧笙的心思便開始飄移不定,不知道今天簓又會用什麼原因要他請客,對此懷抱期待。在簓不曉得的情況下,盧笙喜歡事前換好零錢,為了簓從零用錢的用度裡,再積攢另一部分出來,兩人的遊戲成為燠熱的生活裡被擠出的快樂涼意。

自動販賣機上下排的果汁和汽水都已經買了好幾輪,他們依然毫不厭倦,粗淺的偽裝什麼時候會被識破,讓盧笙感到好奇,沒有答案也無所謂,僅僅如此就讓人開心才是最重要的。

為了不被輕易察覺,這個傻他自認裝得相當徹底也非常成功。

「吶,盧笙,我等一下可以去你家唸書嗎。」
「好啊,家裡沒人。」
「太棒了,嘻嘻嘻我請你吃布丁。」
「是、是。」
「盧笙,是只要說一次就好。」
「是。」


今天依然沒有被發現。

盧笙站在簓的身後一起走向返程的下坡。胡謅理由央求盧笙請客而心虛的簓,像是隨意找名目請吃布丁,笨拙掩飾卻故作自然的樣子真可愛呀,盧笙心想,偷偷地笑出來。

「怎麼了嗎?」
「沒事。」盧笙暗下決定,到畢業之前要持續
蒐集簓費心構思日日請客的可笑理由,以及自己為他而留的硬幣。



微小的歡樂和幸福都集中在這裡了。

儲蓄是美德。










02

「好熱喔...盧笙...好熱喔...」
「不要再碎念了簓,越喊越熱。」
「登登!抓到了!躑躅森盧笙讀理組居然講出這麼沒有科學根據的話!」
「哪...哪有啊?」
「哼哼,不然你舉個例子啊。」
「呃...呃嗯...H=MS∆T...你看你大動作轉換成多少熱能...我很有根據好嗎!」
「但是質量來說我可是略輸你一些。」
「噢!!!!直接把冷氣調低就好了啦!」

盧笙一把抓住簓,他的身高恰恰能擁在懷內,伸手取過遙控器,將溫度調至20度後,盧笙故意把簓的頭髮弄亂,再重新撫平,緩緩以指尖梳理整齊。

「我錯了,剛才我也在胡說八道。」他長吁一口氣,回復平靜。
「我知道啊!」簓向後靠,室內溫度變得涼爽,他的心情愉快得上揚,背部貼近盧笙的胸口。笑彎的眼睛仰起來看著盧笙。

白膠木簓是天生帶著亮光的人,盧笙紅色的眼底乘載著眼前人的笑意,霎時入了神,心臟的跳動聲變得越來越巨大,感受到震動的幅度和耳膜內心臟舒張和收縮的節奏,一時走神使理智模糊了大半。

這個人真是讓我頭暈目眩。盧笙心想。
被溫柔地奪去了理智的判斷力。簓小小的虎牙從唇邊露出來。如細微竄起的火苗,在親近日常的狹縫間生出軟芽,滋生蔓火。

盧笙忽然好想吻他。

輕撫簓的臉,隨後感受到回應動作的臉,柔柔地蹭上自己的手掌,主動親近盧笙溫熱的指尖。簓轉過身,他們鼻尖相近,突然只剩下呼吸和空調運轉的聲音在空間內交錯。

「盧笙...」

若在學校走廊上看到盧笙,簓常常興沖沖地一邊呼喚他的名字一邊跑過去,笑著被對方推開或拍打背部玩鬧,更多時候的兩人是並肩而行,簓很少在這麼近的距離望著盧笙的樣子。

夾帶緊張企圖使之變緩的衝動,簓緊張地吞了吞口水,想著自己渾身似乎有底乾燥,下個瞬間盧笙柔軟的嘴唇便湊了上去,他腦中一片空白。
親親原來是這樣的嗎?簓心想,一點都不夠,也沒什麼實感。攀住盧笙的脖子,讓吻再落得更深一些。

交疊的嘴唇在盧笙的移動下,由左欺向右邊,接吻時簓張口呼吸,被舌頭鑽入其中,柔軟濕熱的感覺像夏天,和自己的交纏在一起。

「簓,嘴巴張開。」
「啊...盧...盧笙...」

盧笙的聲音變得渾濁,略微沙啞的聲音,壓抑著蠢蠢欲動的情欲,無法習慣節奏的簓一閉一合,由盧笙引導,嘴角邊流下口水,只能抓著他的襯衫喘息。

親吻的片刻,簓在盧笙鏡片上的倒影瞥見自己的表情,雙頰已經不知不覺漲紅,他微微屏住呼吸,深怕呼吸的起伏太大,會將心思流瀉被盧笙發現。

「...蘋果...」
「什麼?」

綠色的頭髮和紅色的面容,色彩的搭配倒真有幾分蘋果的聯想,在盧笙沒繼續回答的凝視裡讀懂訊息般,簓舉起手往眼前的人出拳,卻被穩穩地擒住。他有點慌張地左顧右盼,逃不了逐漸逼向自己的臉。

「今天不是好蘋果之日嗎?」看著簓潮紅的臉頰,盧笙往他的臉上親了下去,緊接著是細碎輕柔的啃咬,從臉頰、脖頸延伸到肩膀。

「不行...不行...」雙手軟弱地推著盧笙的胸膛,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,更像是暗示對方再靠得近一點的密語,一下子便環住盧笙肌肉結實的背部。

「好,不行。」盧笙吻了簓的額頭,手指解開制服鈕扣,由後方撫摸著他的背部,觸碰到腰脊時,簓的背部便躬起來,不自覺地緊抱住盧笙,先是手臂,接著是腿。

「這樣還不行嗎?」
「呼...啊......怎麼會...這麼舒服...」一面親吻一面來回摩挲,不過一會簓整個人已經纏在盧笙身上,盧笙滿意地瞇起眼,用鼻子無聲地笑了幾下。

好可愛。
他忘記今天這是第幾次覺得簓很可愛了。

簓的襯衫全敞,索性褪去整件,盧笙取下眼鏡後俐落地脫去上衣,腰間的皮帶解開時金屬聲喀鐺作響,意識到盧笙的動作向下看去,兩人都已經勃起,盧笙的眼神也狂亂起來。

「唔...嗯...」粗糙的舌頭表面舔弄簓挺立的乳尖,伴隨破碎呻吟的是身體的移動,隔著內褲感受到抵在身上的硬物,簓靈巧的用腳尖自盧笙的後腰向下拉,盧笙一手趕至幫忙,發紅的陰莖在簓的眼前顯露,他換了姿勢,用大腿夾著盧笙的性器摩擦,與盧笙的逗弄並進。

玩弄乳頭的同時,盧笙解開簓的褲子,探入其中,搓揉因興奮而勃發的前端,濕潤的透明液體沾附在簓的內褲上,「啊...啊...盧笙.......」

「我好...舒服 ......」
「我也是...」

相互撫弄彼此的性器,黏膩的呼吸、喘息、汗水和體液混雜在一起,快感蔓延至全身,他們變得更加貪婪。

「盧笙...我想要...我想要你插進來...」
「我房間沒有保險套,直接做你會肚子痛。」
「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啦!」
「不行。」

簓氣得臉頰發紅大罵盧笙是笨蛋,青春過盛的欲望半分未退,盧笙沒搭理對方的情緒,抬起上半身,一把將簓的雙腿拉至床緣。

上半身躺在床上的簓,看見盧笙跪坐床邊把站立的莖柱含入口中,舌頭照著前端的形狀打轉,時而快速時而緩慢,能言善道之人此時語句為之零散,無法組織起來,灘成一團悶哼甜膩的呼喚。

用僅存的力氣微幅起身看盧笙的表情時,充滿侵略性和情欲的眼神讓簓在興奮之下,射精在盧笙的口中。

盧笙吐出自簓體內射出的濃稠液體,用衛生紙擦拭乾淨,從掛勾上拿了件乾淨浴巾,溫柔地裹住簓的身體,簓的眼神直勾著盧笙不放,他輕輕笑著。

「我先去洗澡。」
「等等等等一下!我也要一起去!」




03


從此以後,簓再也沒吵著要盧笙請客,也大幅修改了某某之日要做的事情,自然脫口而出的「知識」也更加偏斜。


「唷!今天是好草莓之日哦。」
「......」
「今天適合使用含草莓風味的...」簓從書包內掏出方形塑膠包裝,盧笙看都沒看就知道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。

「給我收起來!」盧笙狠狠往他頭上拍了一下。
「唉唷喂呀,好痛好痛,你動真格打啊?」
「回去以後你就完蛋了。」聽到這句話的簓興奮起來,旋即又想到什麼而面露失落。

「但我只有一個...」
「回去了。」
「哦...哦!」

到達房間盧笙拉開抽屜,各種口味的塑膠包裝整齊地羅列分類好,香蕉、草莓、巧克力.....簓開始數起類別,吃驚地說道:「你怎麼會有這麼多...」


「簓,儲蓄是好習慣喔。」盧笙帶著笑容回應。



思春期衝動熱烈的性與愛,也都集中在這裡了。

儲蓄是美德。



2019年9月16日 星期一

ヒプマイ 幻帝 夏日之終(1)


  • 幻太郎中心為主的故事




『春燕逝去,夏日終結。』




「啊夢野老師,辛苦了請喝茶。」
「好的。」
「很榮幸您答應敝社邀約,能夠完成如此貼身的訪問是我們的榮幸。」
「您真是客氣了。小生相當開心,過去時常受到貴社雜誌的照顧。在寫作生涯說是意義重大也不為過。」
「哈哈哈,您這麼說,我們誠惶誠恐,夢野老師真是太幽默了。」
「小生沒有在說謊,相當期待採訪後刊登出來的文章。」

樹葉搖曳,交錯的光影從咖啡廳窗邊的位子,午後日光將夢野幻太郎的表情映得時閃時爍,上揚的嘴角無法成為他確切情感狀態的依據。坐在對面的雜誌總編輯,面對穿著和服優雅姿態的男子,無法分辨除了客氣與微笑以外更深入的情緒狀態。回到出版社人人都關注年輕的新銳實力派作家,其後披覆面紗下的真實面目,總編輯怔了半晌,笑稱:「夢野老師是個難找到突破口的作家」,過程挖掘破擊的點並非易事,總編輯在出版業界打滾25年有餘,迄今為止最難訪談的人物,夢野幻太郎絕對榜上有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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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最新作熱銷後,幻太郎久違地接受文學雜誌的專訪邀請。
發出邀請的雜誌社頗具歷史,不論是當期的主題發想或是編輯的賞鑑眼光,均具備相當優質的實力,在文學圈內素有口碑。

中學時期,養育幻太郎的家人們得知他喜愛寫作的興趣後,從此特意為他長期訂閱文學刊物,家中所訂的正是本日採訪他的雜誌社。回想起自己生活過的歷史,部分猶在,部分四散。幻太郎認為好多時刻像突然扭曲變形的白色光體,在刺眼的光中,一片白然亮得他睜不開眼。除了昏昏沉沉的片段,就再也憶不起其他畫面了。

他曾經合理推測自己是否患有腦部疾病,才會有記憶不起來或交錯的症狀出現,做完精密檢查得到一紙『正常』的結論報告,他想大概不是透過醫學或科學可以輕鬆解決的。往後索性將之視為意識流離失所,無法順利歸順腦中的情形。幸運的是,偶爾透過外在情景能順利觸動部分回憶,他本就有隨身攜帶紙筆的習慣,想起一點就記錄起來,拼湊拼圖般,一路順利地過著生活到現在。

訪談結束後,幻太郎前往車站的路上,一時興起地想看海邊的風景,刷了車票後,在陽光明媚的月台邊,等待前往海邊小鎮的電車。他沒帶什麼東西出門,輕巧地買了瓶茶就上車了。列車行進時,聽著鐵道金屬凹凸接榫間,發出的喀噹喀噹的規律聲響,幻太郎感到有些放鬆。外頭的景色更迭在他的眼眸裡,留不住半點。幻太郎倚著窗,想起方才接受訪問的一道問題。


「關於成長至今,你會怎麼形容自己的內心歷程?」


他瞇起眼故作思索,帶著笑意回答:「那是長期且緩慢的侵蝕,無力抵抗。」編輯當下的表情頓了幾秒,隨後在半理解半混沌的情況下,潦草地在筆記本上寫下紀錄。思及此處,幻太郎暗忖:「這麼模稜兩可的答案,感覺可能又要被一些人當作文學式的做作回答了。嗯嗯~真是無趣。」此刻眼神飄移,天空聚行振翅的鳥逐漸遠去,吸引了幻太郎的目光。

他對鳥類的名字不太詳熟,僅認得出幾種。因此作品內甚少提過鳥類,少數幾篇是他曾在刊登於雜誌上的雜文。
幻太郎娓娓形容:「燕子是黑色流線,銜來春天柔軟又鋒利的刀,往返之間,就完成了溫柔的駐地。」

在他很小時,某年的春天來了,櫻花飛舞在草地與柏油路的表面。霧灰色的道路是回家的路,飛旋的花瓣帶著光又帶著雨,穿梭的棲鳥、麻雀時飛時走,一切景色勾動他的回憶,看起來好像很美,可是年紀尚小的幻太郎當時並不喜歡。他眼神稚嫩,懷揣察言觀色的謹慎與不安,試圖讓自己超齡理解世道,他告誡自己要當個好孩子,緊張地走在春季的道路上,努力保持微笑時也不流露緊張。

櫻花一下子吹近面前,他就將眼睛略瞇起來;一下子拂遠,試圖伸手去抓打開掌心卻什麼也沒有;一下子被吹散了,瞬間的燦爛成為腳步不暫歇的魔術。短瞬即逝到無法凝聚,一過最熱鬧的時期便難以停留。長長的路和河面被粉色花瓣佔據。遇到多雨的日子,四處的花瓣被雨水打濕,被足跡踩踏,盛美之姿頓然顯得一文不值。不知為何最終在幻太郎心中,只留下破碎的深刻印象。浮在水面與風曳曳而行,遷徙行走如他的慢行。

在還未得到新人賞的更久以前,夢野幻太郎最厭惡春天。用「長期緩慢的侵蝕」形容學生時代跨越到作家出道的區間,其實並不算誇大。至少幻太郎是如此認為的,之於他而言是非常精準的比喻。幻太郎靠在柔軟的椅背上,想起自己獲得新人賞小說那年的事,是他定義為人生至今數一數二最孤獨的時期。



然而夢野幻太郎逐漸開始有點喜歡春天,有點喜歡燕子,也是從那個時期開始的。


2019年9月10日 星期二

ヒプマイ MTC中心 地獄を見るコース(1)

ヒプマイ  MTC中心
地獄を見るコース(1) 


橫濱中心
有部分犯罪情節
連載後續更新且可能會有3P,雷的朋友慎><

燃燒的煙頭越來越短,這是碧棺左馬刻今天的最後一個工作,看著部屬把好幾個大型黑色塑膠袋拖上船,他徐徐吐出煙霧,視野內飄向遠海的漁船,掛在外周的亮燈在黑夜裡搖曳閃爍,和剛被鈍器毆打前的人發出的悲鳴在耳內顫抖的狀態如出一轍。

他回想了一下方才的事件,呼地又吐了長長的一口氣,聽見逐漸靠近的警笛聲,左馬刻瞄了眼紅藍警示燈移動過來的方向,抓起外套披上,自港阜船隻停泊處悠哉地走往不遠處的防堤道。

步下階梯,左馬刻更加靠近有水的地方。他嘴半噘起,讓尚存不多的香煙位置更向上一些,隨性地蹲在沙灘邊,在退潮的橫濱海岸用海水洗手。訴諸暴力的時候左馬刻已經不再開放談條件的空間,卻有太多人不懂這個道理,一再探究他的底線,不管是無視規矩或是刻意觸犯組織禁忌邊緣的傢伙,一個個像水溝裡的老鼠,閃著狡黠的聰明又讓人恨得牙癢癢,又髒兮兮的。左馬刻暗忖,這些混帳腦子怎麼不能靈光點,老是花許多時間處理瑣碎的「違規事項」,已經讓他逐漸失去耐心。

──

事發回到三小時前,夜幕低垂,正是橫濱街道上男男女女們享受夜晚歡愉的時間。

穿著合歡出門為自己熨平的黑色西裝,左馬刻走進橫濱區數一數二大間的高級俱樂部,他向媽媽桑示意,等待媽媽桑招呼客人時,坐至吧檯角落,那是能看到店內最大視線的優等坐席,他經常於此暗自環顧四周,觀察客人。當場內的小姐們一被左馬刻的視線掃過,無不溫柔地向他揮手打招呼,露出笑容。左馬刻向他們微頷,沒有露出太多表情。

「一杯水就好。」回過頭,他只向服務生要了水。

過了半晌,媽媽桑湊到吧檯為他點煙,在聊天過程內左馬刻向她確認前陣子蒐集到的情報真偽,詢問近期出入橫濱各大酒店的分子都是些怎麼樣的人。

這間俱樂部經營歷史悠久,中間又曾轉手更換經營者,現在則隸屬於左馬刻所在組織若頭的事業部內,一方面盈利,另一方面也作為組織重要資訊中繼的據點。現今的媽媽桑貌似有些來頭,他沒問得詳細,在她一絲不茍梳理整齊的髻與美麗面容下,仍然藏不住銳利的嫵媚,奉上溫柔的微笑噓寒問暖,雙唇呵著笑聲像匕首把人割開,掏走客人臟腑內的秘密對媽媽桑而言相當容易,也因為如此,左馬刻和組織內部的人都相當敬重她,對店內近況關注得十分殷勤。


媽媽桑頗欣賞左馬刻的作風,與他可以稱得上熟識。她曾告訴左馬刻,享樂之處往往是人最鬆懈的地方,只要能充分抓到不同人流動的消息。

從風俗業、酒店營業狀況自非法交易,左馬刻作為黑道,在蒐集訊息的詳實和交涉的鐵腕暴力,都是數一數二有名又極為出色的。在不耐之中的狂躁,有超乎地痞流氓的企圖和格局,更有傳聞組織未來將他考慮升為幹部提拔他的位置。

特別被媽媽桑提點後,左馬刻派人詳查各地娛樂店鋪的人員流動頻率增加,自己也必定會抽空巡視,想初步迅速掌握現今黑社會來往的局勢與動態,做對了方法就不那麼困難,甚至還能抓到一些未來有用途的破綻作為擊破點。

這樣的改變擴展了他佈局與觀局的能力,更多時候他跟銃兔相互交換情報,不好讓黑道處置可以走合法途徑消滅對方時,就由自己信賴的隊友出馬整頓。勢力合流,橫濱即使發生槍響,也不至於出什麼太大亂子。

行為一切的原則,幾乎是建立在所有狀況的掌握,左馬刻都不容許超出自己的掌心這件事上。不同於警察的明面的秩序維護,之於他而言,管理好橫濱地底的黑色伏流,也是守護自己心愛妹妹的重要之道。

「逼逼逼-」甫結束本日這一帶的慣例檢查,本以為可以休息了,左馬刻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。他有些不悅,顯示號碼確實組織來電,他面色一沉得知有一批不明走私毒品,今夜要從港未來附近的停泊處登岸,預計再往橫須賀的方向分批送過去。

橫濱向來禁止毒品買賣,這個規矩不論黑白兩道都不被容許,也是左馬刻和銃兔在「清掃」方面的共識。

得知消息後,他一路狂飆,暴躁的喇叭在美麗的橫濱夜景響徹雲霄,儀錶板上的紅色指針不斷向右增加。「您已超速、您已超速」導航不斷提醒公路的速限,左馬刻不禁煩躁地咋舌。

為了更謹慎地把骯髒的老鼠們一網打盡,他聯繫了銃兔和理鶯請他們共同協助。

「……是嗎,我知道了。左馬刻,你別做得太過火啊,留個空間讓警方追底細。」
「……嗯,謝了。」
「收到。小官已經開始移動。資訊再麻煩你了,銃兔。」
「保持聯絡。」

將夜視鏡和填滿的彈匣放入背包內,理鶯背上武器後騎著檔車動身出發。
銃兔一上警車,便在車內打開筆電,計算港未來周遭往橫須賀可能方向與最佳動態掌握位置,發送地圖上的GPS位址給理鶯後,得到他已經前往「清掃點A」區域的回覆。三人向著同個目標的不同方向,橫濱灣開始起風,水逐漸漲潮,打在沙灘的浪花噴濺起來,海面不顯寧靜。


透過航點追蹤器,在銃兔電腦系統上一道登記為漁貨用船的黑色影子,正以規律的速度駛向早被視為廢棄地的停泊點。


「那些渣籽敢在橫濱區超速,真他媽一個個都不想活了。」


Mad Trigger Crew執行狩獵。預備進行夜間加班的掃除工作。

華麗的地獄的行程,將由三人在此展開。



(未完待續)


2019年7月11日 星期四

JOJO/米斯喬魯 等同愛語


等同愛語



動畫還沒看到完結的可能須迴避(微結局雷)
不在意的話請閱讀><~~







喬魯諾當上BOSS後變得非常忙碌,即使米斯達就在身邊作為最貼身的護衛,長伴左右,喬魯諾也覺得兩人很少能好好吃一頓「像樣」的晚餐。

對像樣晚餐的定義是,喬魯諾期盼是一場放鬆的、愉快的晚餐。不需要紅絨舖製的地毯和講究的桌巾。像布加拉提初次帶自己見小隊時,那間樸實卻充滿安心感的餐廳。
對米斯達來說,陪伴喬魯諾外出的用餐時光他很快樂,儘管更凌駕於愉快心情的是加倍的警戒心,米斯達依然感到滿足。這是他的工作也是使命。謹守著公平善待子彈們的原則,無時無刻米斯達都把握當下,享受一切。

近期在Palermo崛起了新的秘密組織,為了一探究竟,喬魯諾只告訴福葛去向,並委託他代為處理在辦公室內的大小事務,便帶著米斯達展開秘密的調查行程。
坐在露天用餐區,米斯達一邊分著食物,一邊看喬魯諾優雅地切著肉塊,頓時看不太出他的情緒,只是覺得隱約藏著怏怏不滿。「怎麼了嗎?」米斯達把肉片放入NO.5的嘴裡,一邊問他。喬魯諾抬起頭沉默了一陣子,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緩慢地飲用淡白酒。

「冰淇淋?」米斯達看他喝得差不多了,有點笑意的問。
「要買兩球。」喬魯諾起身,兩人在陽光下緩緩而行。街道邊的人彷彿都去午睡了。他們的影子清晰地在磚面上,靠得很近。


享用完午餐的散步時光,是喬魯諾一直沒說出來,後來最喜歡的事情之一。儘管大部分都可以委託組織下的人處理,他也有足夠的頭腦應對危機,喬魯諾依然謙虛同時又自信地,盡可能事必躬親。

平時有空喬魯諾請福葛教自己讀書學習。這個時候米斯達才會驚覺自己的BOSS還是15歲的少年,他聰明,而且樂於精進。偶爾在學習時喬魯諾會露出困惑的表情,特別可愛。

自我要求高的喬魯諾日常光是處理事情和不斷學習,就已經無暇放鬆。因此他最喜歡和米斯達外出時,兩個人悠閒走在一起的時光。

也許米斯達沒有意會到,只是吃頓悠閒的,像是約會般的飯局,對喬魯諾而言,跟夏日品嘗甜蜜冰涼的冰淇淋,同等重要,同等美好。

享用完餐點後,喬魯諾和米斯達一同搭乘纜車前往第一個目的地。傾斜的車身移動著,窗外的風景也隨之變化,唯有空間內的氛圍凝滯。米斯達困惑但沒有追問什麼。

下午的陽光從窗邊灑入,金色的光映著喬魯諾的臉和綠色的眼眸,他陷入思考,欲言又止,米斯達眼角餘光瞥向他細微的動作,唇部的蠕動在躊躇,他耐心地等待他。

「我想好好跟你吃頓飯。」喬魯諾開口。

「嗯......」米斯達長吁片刻,眼睛四處轉動,不太能理解他的話。聽到的當下,米斯達甚至有些詫異,他以為每一次和喬魯諾吃的飯,都符合「好好吃飯」的定義。不過吃飯是吃飯,米斯達沒意識到他認定好好吃飯的「好好」本質上就是喬魯諾。因為有他在,每頓飯都很好。

「我不是覺得跟你吃飯不好。」喬魯諾讀出他的心思,一面從口袋裡取出手帕因炎熱而冒出的汗水。「只是想特別跟你吃個飯。」

所有戰鬥交鋒的時刻,自過往開始,布加拉提、阿帕基、納蘭迦、福葛、米斯達,都是竭盡全力做出覺悟而戰,彷彿捨身取義的戰鬥也要完成那些之於精神無比重要的「任務」,然後在生命的歷程刻下深邃的痕跡,不論是對經歷者或是目睹者,命運像被削尖的蘆葦根,匯聚的生命彷彿古代泥板,看似輕盈的尖端,留下無數的紀錄,譜寫諸多事情。偶爾喬魯諾會想,他們的全心以赴被浸泡在覺悟之中,說不定每刻都是最後一刻。米斯達享受當下,但喬魯諾更進一步地在變動裡企圖微薄的恆常。


這也算是一種野心嗎?如果算得上,他無懼承認。
喬魯諾相當信賴米斯達的能力,他們之間擁有強烈的信任,換個方式說,他們關係的一切都是在深厚信賴裡長出更茂密的情感和羈絆。

他覆住米斯達持拿手槍的手的那日,喬魯諾察覺到了許許多多的瞬間,交疊的溫度都令他感覺是生命也是靈魂的命中注定。


他和米斯達,彷彿就在那個時刻緊密相連。


這是愛嗎?15歲的少年,輕易地說愛,是真實的嗎?

這是愛嗎?18歲的青年,熱情地說愛,是懇切的嗎?

這是愛嗎?金色的火苗顫動地彼此相接,從心臟的底部,溫柔又恣意地蔓延,不知所措地想抓緊於手,卻又害怕熄滅,珍惜地、信任地、悉心地,養育這一方火焰,越來越明亮,越來越溫熱。


命運看起來如此輕巧,但一下筆就是鐫刻。
「喬魯諾。」米斯達往他略為皺起的眉間戳下去,他從口袋裡把杏仁甜糕拿出來放到他嘴裡,這是剛才在街上走路時,他趁喬魯諾不注意買的。「不要把每次吃飯都當作最後一次啦。」他嘻嘻地笑著,長長的睫毛也跟著顫動。

米斯達並非天真到以為若某日危機突襲,自己都能得心應手地應付。樂天主義的米斯達,不斷在日常裡把握著跟喬魯諾的時刻。此刻他察覺到喬魯諾的憂慮,如果說米斯達不曾想過可能性,答案是否定的。


他也害怕自己突然會離去。

像是阿帕基,像是納蘭迦,像是布加拉提。那些他們共同信賴和喜歡的人。此刻在喬魯諾的身邊,拚盡全力地守護重要的事物,是米斯達默默立下的標的。那個標的的實踐與過程,會見證他的愛,他的信賴,他的精神。

「...偶爾吃頓特別的晚餐很浪漫呢。」在喬魯諾吃著甜糕的時候,米斯達看向窗外的面容,向他拋了一句話過去,應允他的提議。本來四處移動的視線,回到喬魯諾身上,看見他表情的灰霧漫雲逐漸消散。

「我們永遠都不會有最後一次的。這是我貪心的願望。」喬魯諾睜著眼看他,像露出微笑般說著。米斯達沒立即回應,在纜車停下後,攤開地圖裝作確認方向的模樣,兀自先走了出去。
步出纜車外,他們準備動身前往消息提供的根據地,走在前頭的米斯達像是想到什麼般說道:「會一直會持續下去的,不管是你還是我。」


「喬魯諾喲,不要忘記你除了是我的BOSS,也是我的lucky boy啊。」
喬魯諾摸不著米斯達現在的情緒,直到接近傍晚的夕陽,在遠方的海邊映照著米斯達回過頭來的半邊臉。


米斯達在將性感手槍上膛進入備戰狀態,他笑得溫柔。當他們肩靠著肩頓時便是安心感,米斯達穩健地和喬魯諾一起踏出步伐,進入戰鬥之中。




「我愛你。」米斯達說,「所以我不會死的。」




「我相信你。」喬魯諾回答。




交錯的背影在橘紅色的光照下,閃閃發亮。這是愛嗎?真實的,恆常的,毫無虛假的,生命連結彼此,「活著」,等同愛語。